孫原和彭禹：人性、暴力的衝突疆界，雙人藝術家的世道批判與哲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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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XT / Hex Zou; PHOTO / 翻攝ig;
近日，一件藝術品在影音網站上流傳。影片中的機器手臂，不停歇地清理溢滿地面的紅色液體，然而永遠無法清理乾淨，外圍的玻璃也灑滿了紅液、一切都是徒勞而功。這件作品其實是中國藝術家孫原和彭禹於2019年威尼斯雙年展出展的作品《Can't Help Myself》。
孫原、彭禹是一對70年代後的藝術家組合。兩人畢業於同所美術大學，並於2000年開始共同創作，陸續帶來許多驚異的藝術品。作品理念極具爭議性，隱含深刻的譏諷與幽默、更以震撼、刺激感官的互動裝置與觀念作品聞名，近幾年來在不少國際藝展中參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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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懾的作品氛圍，多半圍繞著生死、人性、暴力等議題，不時帶有濃濃的諷刺感，無畏表達對藝術的態度；思維中也帶有哲學性的體悟，將對世道的批判、觀察加以昇華，更有一種徒勞、詭譎的頹廢美感。《Angel》透過超擬真的雕塑手法，製作一個真人比例的天使像；然而倒臥地版、殘缺變異的翅膀與老去的容顏，與天使高潔神聖的本質相互牴觸、帶來衝突，也暗示著夢想、希望的幻滅與徒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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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Angel》2008
《Old People's Home》13個坐在輪椅上的仿真老人雕塑，其容顏與服飾隱喻不同國家、民族的領導者；他們各個雙眼緊閉、低著頭、垂垂老矣而死氣沉沉。輪椅被設定反覆移動、碰壁後會改變方向，這群行屍走肉宛如孤獨的個體、暗指社會的冷漠、疏離，人的交流必須是多元的，更不外乎種族與種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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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Old People's Home》2007
《Dogs That Can not Touch Each Other》則引發不小爭議。藝術家將兩兩一隻兇猛的犬隻放置在跑步機兩端，雖無法接觸彼此、但凶險的野性使牠們互相齜牙裂嘴、咆哮，場邊觀眾的不安、緊張也被催化至最高點。一處即發的衝突、暴力情緒瀰漫在空氣裡、獸性的衝動超越了理性的現實，原始的慾望與暴力衝突再也無所遁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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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Dogs That Can not Touch Each Other》2003
2016年，《Can't Help Myself》就已在紐約的Guggenheim Museum展出；在2019年又再次於威尼斯雙年展中登場，兩次的亮相都吸引了大量人朝、影片在網路上也有極高點閱率。一個偌大的機械手臂，被關在一個透明的壓克力箱裡；手臂前端的鏟子不停地想將自機器底部溢漏的紅色液體清理乾淨。如此反覆來回鏟動、液體卻一再流瀉而出、宛如無止盡的輪迴。機械手臂被植入32種動作指令，清產過程中機體的搖晃、擺動、旋轉都賦予觀者一種擬人化的感覺，機器藉由第三者的目光被投注了人性、情感；有人甚至說，機器運轉、伸縮所發出的雜音如同人類的尖叫聲。不斷流淌的紅色液體還有些噴濺到了牆面上，使人聯想到鮮血與暴力；藝術家透過機器的行為，反映出領土之間的糾紛、戰火以及當中的血腥殘暴。機械也代表科技監控的意象，當今的社會除了充斥許多無端的戰爭與犧牲外，人類蓬勃地發展科技之時、卻在不知不覺中為科技所監控。孫源和彭禹創造的冰冷機器，在觀者的注目與移情下，不再只是單純的無生命體，而是受到旁觀者的臆測、同情、反思；不同的見解使不同的情緒、情感被賦予到作品上。《Can't Help Myself》引起了人性靈魂與藝術本質的交相、碰撞，為視野與思辨帶來新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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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Can't Help Myself》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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